少时错（三十七）
古籍，已没有可以再读的。
药渣，也已堆积成山。
寥寥数月，邝露硬是把自己逼成了医官，柏麟的情况却愈发的糟了。
每每强迫自己在他面前故作坚强，安慰他会好起 来，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药石无医，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。
“邝露...我们去人间走走吧”
“好。”
人间，一片繁华。与天界的清冷不同，多了一份烟火气，新蒸出的包子散着热气，混着酒楼的菜香，街上吆喝声、嬉闹声不绝于耳。
“娘，我要吃那个！”孩子拉着妇人的衣角，一手指着糖葫芦脆生生的说道。
“不行。”
“爹，那你买给我嘛”
架不住孩子的撒娇，男子掏出铜板买了一串给那孩子。孩子拿着糖葫芦吃的开心，妇人本是嗔着脸，男子倒也不恼，轻声的哄着妇人，又从背后掏出了一串葫芦给了妇人。
“知道你也爱吃，哪能少了你的。”
“娘，你的糖葫芦为什么比我大，不公平。”
一家三口就这么从邝露身边走过。那一瞬间，邝露有些失神。或许，凡人生老病死脆弱不堪，但隐于平凡中的温情竟也让她生出几分向往， 如果和柏麟只是人间一对平凡夫妻倒也不错。
正失着神，却见眼前一红，柏麟递了一串糖葫芦过来。
“看你盯着他们出神，给你买了一串。”
邝露咬下一颗，入口微甜伴着山楂的香气，还是当初的味道。上一次吃这个还是在柏麟，或者说是昊辰落难西海的时候。想到这里，邝露不怀好意的将糖葫芦递给了柏麟，示意他吃一颗。柏麟咬了一口，那山楂的酸味让他眉头微皱。
和记忆中的表情如出一辙，邝露笑出了声。
柏麟看着邝露的笑颜，心中一怔。
自应逆天道之果以来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邝露这般笑过了，多是表面笑着，却在眼中看见悲伤。
柏麟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，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少年。 少年一袭白衣，腰间别着少阳的牌子。
“抱歉。”
“无碍。”
“快点走啦，晚了师父要责罚了。”少年的同伴催促着他。
那少年微微作揖，便快步向前跑去。
柏麟本想开口问些什么。话到嘴边，却又咽了下去，只是看着那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。
物是人非，少阳的弟子怕是换了几轮，又还需问什么呢？
柏麟紧了紧牵着邝露的手，若神形消弭于天地之间已成定局，便是能多伴着身边人一刻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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